又过了几天,我将张琴远的玉鍊坠委託给来访的净羽,请她帮忙归还。净羽透露,梁青玉确实去找过张琴远了,但中间隔了一天,大概她还是对我所说的话怀抱疑虑吧!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动作。
可是无论如何,我的目的达到了。若没意外,前些日子我在客运上作的那个梦,就是预告了她们见面时的场景吧!原本很害怕,那只是我的念想和遗憾所造就,是我潜意识里给自己的安慰,幸好它成真了。
「那张琴远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呢?」我追问道。
真的很喜欢梧桐的净羽硬要像个被虐狂姊姊般去蹭她,被巴了头也不退缩……好吧,实际上,梧桐的年纪才是姊姊。我望着额头上隐约冒出青筋的梧桐,以及依旧笑吟吟的净羽,脑袋里跑过一排删节号。
「普普通通,但心境上的影响我没办法看出来。」净羽摸摸刚被拍了一下的脸颊,叹口气答:「其实,她的父母亲年纪也很大了,早就不来探望她,兄弟姊妹几个月能来看一次就很好了。总之,是花钱让疗养院养着她,眼不见为净吧。」
我沉默下来。现实太沉重,总令人很难接受。
张琴远的家人心里……是否也曾有过一丝懊悔呢?可惜,一且都来不及了。
「第一次被救活后,她还试着自杀过吗?」我问出一直以来放在心里的疑惑。
净羽的动作一顿,再开口时语气略带迟疑,「送到疗养院前的事,我不太清楚,据说是有的,但她依然活下来了。」
这该形容成运气好还是不好呢?算了,思考这些事多馀的。
下一秒,原本绷着脸的梧桐面上忽然溢出一丝惊惶,直接跳起来从图书馆窗户穿了出去;我和净羽互望了眼,虽莫名其妙,却明白梧桐那表情太罕有了,肯定出了什么事!双双站起身来,净羽立刻变回原形从我偷开的窗缝中鑽出,而我正想转身跑下楼,却感觉地面有阵轻微的摇晃。
「……地震?」边喃喃,我边望向桌上的矿泉水瓶,确定不是错觉。
书库在四楼,因此地震时摇晃幅度也会大一些,照这震度推断,约莫三、四级左右,迟钝点的人甚至不太有感觉,目前,图书馆内也没什么学生打算离开的跡象跟骚动。
一个猜测掠过我的心头──该不会,是梧桐镇住的那隻大蜥蜴忽然出什么问题了吧?记得在我的梦境里,那隻妖物作怪时也会引发地震,造成建筑物倒塌。
正不安时,我放在水瓶旁的手机就发出震动声,瞥了眼来电显示,居然是正在上课的书怀学长!可能他同样察觉到了地震,才暂离教室拨电话过来的。
捞过手机,我立刻接起通话。
「梧桐出什么事了吗?」他直截了当地问,大约跟我的想法相差无几。
「她刚刚从图书馆飞出去了,我还没了解原因,正要下去看看。」我朝楼梯的方向快走,不过逐渐地,地面似乎停止了震动。
这是无大碍了吗?不敢太过乐观,我仍加快了脚步往图书馆门口移动。
结束通话,刚跑出图书馆,原形的净羽就迎面朝我扑过来,把我吓了一跳,好在她最终选择的落脚点是肩膀,而不是头或脸,否则我可能也会跟梧桐一样对她施以暴力。
因为在图书馆门口,再加上得接受不少人「哇那隻鸟好有灵性」之类的眼神注目礼,我根本不敢随意开口和净羽交谈;没想到,她却是来为我领路的,这时往我脸上啄了一下,便振翅飞去。我愣了愣,连忙举步追上她。
最后,我在可以视为学校中心地带的体育馆前找到了梧桐,那里是一大片空地,常为各系、各社团办活动的首选。大太阳底下,梧桐就那样独自佇立,安安静静的,近乎面无表情,让人心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。
几十年来,她都是这样守着学校,等待已逝的人再回来吧。
胸口好闷,好闷好闷。
抬手按住前胸,我缓步走了过去,等靠近才发现,原来梧桐不是一动也不动,她正微微喘着气,脸色也有些不自然的苍白;见状,我转为奔跑,在她身侧止步用担忧的神情打量她,而梧桐则抬眸对我耸了耸肩,轻描淡写地说:「想尝试突破我的禁錮,他还太嫩。」
我知道,她在嘲笑那隻大蜥蜴,一方面也是让我安心。
「要我联络慎行学长吗?」我很怕她是在逞强。
梧桐瞪我一眼。本来以为她会回句「不用」,可是半晌后,她却哼了声,语气略带生硬地说:「可以跟他提一下,不要讲得太严重!」
否则你面子会掛不住是吧?我点点头,乾乾地笑了笑,心里却十分忧虑──不再避讳向外求助,想必梧桐是认为情况已经有些脱离控制了,即使她没明说,我也懂。
傍晚我跟书怀学长碰面吃饭时,他当然也问起了地震的事情,我坦白告诉他确实跟妖物作怪有关,但被梧桐镇压住了,暂时不会有问题;然而,我也明说了很担心梧桐的身体再拖下去会撑不住。
「要是真的能找到水精灵来帮她就好了。」我揉着太阳穴,非常苦恼。
闻言,学长再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,待我伸手在他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