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给你颜面,赐你立死。”“嗬!好大的尊荣!神界与佛界争六界之外的超脱之位由来已久,我们两界实力相差无几,你们是凭什么自以为够格给我颜面?除非娲皇显灵,否则谁说都无用!”这厢神佛斗得天昏地暗,那厢山河社稷图没有人挟制,图中神仙一应俱出,在图内抵御火焰,在图外还要设护身结界,仅剩的法力荡然无存。“凤音!凤音!”
兰倾绝冲破山河社稷图,首件事就是寻封离漠的身影,所有的一切,她被困图中时都看得清楚,凤音还是那个凤音,她潸然泪下,自责自己早该明了,那个行端坐正的太初元君,怎么可能会变成彻彻底底的魔头,她神性犹存,不然不会理会凡人的死活。吹开撩绕的火,法力所剩无几。兰倾绝的护身结界消散,一袭兰白仙衣被烧黑了边角,火舌从袍尾一路舔上来,灭都灭不掉。“仙骨不要了?走!”昏厥的封离漠听到兰倾绝的呼喊后醒转,寻声一把拉住人往王怜影的结界中跑。入界,火灭,本就狭窄的空间因王怜影法力迅速消耗而越缩越小,十几名孩童个贴个,封离漠抱住兰倾绝,背临结界,极力将人护在里边。面前火墙足有十丈高,满目怒红,不见人影。想来……孩童们哭着叫爹娘,封离漠不善哄人,兰倾绝温柔安慰一阵,果然见效,孩子们哭声渐小。瞥见满目疮痍,封离漠眼神黯淡,正想着法子,王怜影从斗法的高空跌落,陨石般往下坠。不好。封离漠下意识去接人,不料双臂被下冲的力量震得几欲断掉。“醒醒!”她拍着王怜影的脸。后者醒来,紧接着喉头腥甜,垂头源源不断地开始呕血。“怎么回事?你怎么了?”“这就是改命的代价,”王怜影道,“我当初跳过地府转生于此,不惜舍弃天神之位,就是为了能引轮回晷出来,苦心孤诣万万年,不想还是竹篮打水。”她苦笑,随即看向空中诸佛,高声道:“你们圆寂的日子也不远了罢?我在无有处等着你们,呵呵呵……”一口血喷出来,染湿了土地,竟比火还要鲜红。“你不能死!”封离漠道,“你死了,这狱火如何收场?”王怜影有气无力道:“寻三昧真水便可扑灭。”女人软若无骨地倒下来,封离漠半搂住她,心情复杂。“追求长生不死者往往比常人还要过早夭亡,好好地活过一场远胜所有。”封离漠右手五指扣入心房,深深将心脏挖出,一颗没有血迹白如脂玉的太岁之心被喂进王怜影口中。助她咽下,封离漠身子晃了晃,往后仰去。“凤音!”兰倾绝接住她的身子,问她为何要这样做。封离漠无奈一笑:“不管怎么说,她都救了我,我欠她一命。”王怜影意识回归后便听到这样的话,心下感动,却不言明,运了运气,见法力俱回,翻手收了火海之术。都城大火骤熄,裂缝渐渐连合回去。三佛法阵再度压来,王怜影心知不是对手,避而不战,想将其引到天神境中去,奈何被其识破。三佛的法天象地一开,高达万丈擎天立地的金身法相左手持降魔杵右手拿业力钵,有电光从杵中飞击出来,有河水从钵中倾倒下来,诵出的经文形成天罗地网,网向王怜影。方历经火烤,结界中又起洪灾,百姓挣扎于大水之中,城中各处生灵涂炭。“太上开天万炁玄祖九天至尊法华太初元君!”“太上开天万炁玄祖九天至尊法华太初元君!!”“太上开天万炁玄祖九天至尊法华太初元君!!!”“救救我们罢——!”走投无路的百姓扣开荒废已久的太初庙门,齐刷刷跪在地上,对着残破的金像磕头。他们曾因太初元君反天而打砸她的庙宇推倒她的神像,以此向上苍献媚表忠心,如今,苍天弃他们不顾,他们唯一能求的,只有这位敢与天庭相抗的堕仙魔神。愿力一点点积蓄,封离漠察觉到自己身上出现了些法力,微弱却切实存在。抬头,王怜影被天罗地网束缚得动弹不得,金丝勒得她脸颊出血,越收越紧,像要将她整个切成块儿。沉寂多时的云芨仙经从封离漠炁海跳出来,飞向王怜影,救主心切。金犬儿还未触及法网,就化为粉末,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。“佛不佛,神不神,仙不仙,人不人。”封离漠大声耻笑着,三佛看过来,问她是何人。“改天换日之人!”疾飞如光,射入释迦佛的右眼之中,穿透他颅脑,从枕骨处飞出来。三佛震撼,一时分不清魔罗究竟是哪一个。“佛法常说:诸行无常、诸法无我、涅盘寂静,本尊瞧你们没一点做得到,还大言不惭说要普度众生,要我说,你们消失,就是对众生最好的普度!”话罢风云色变,有一轮日月兼形的法器破开层层黑云,闪着光亮高调现世。月轮为银色,日轮为赤色,日轮自转,月轮绕着日轮转动,二者构成一个屋顶大小的满圆。“日月光阴轮!”“轮回晷!”三佛四菩萨与王怜影俱是一惊。封离漠却是稀松如常,道:“世间道理总如此,宝贝向来都会流向不缺它们的人。”王怜影咂舌,自己苦寻许久,一直未能勘破轮回晷的奥义,却原来,不执着超脱轮回才能得到轮回晷,难怪从前无人能发现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