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淞闻言一喜,“快将人请进来,他家那房子又是半个多月没住人了,不方便住,让他们住到我们家里来。”
看到一旁的信使,他道:“正好,族长的信使在此,也让她来见见。”
赵淞和信使道:“三娘一直忧心族长身陷战乱之地,如今见到,她也能安心了。”
信使是赵仲舆的心腹,是知道赵济遗弃大房的事的,闻言尴尬不已。
赵含章还是决定住在自家的老宅里,不过她放下行李就拉着傅庭涵过来拜见赵淞,俨然一副将对方当做亲近长辈的模样。
信使看见俩人,立即起身走到一旁,待他们和赵淞行过礼后上前相见,“谭某拜见三娘,傅大郎君。”
赵含章看见他,勉强从记忆里把他翻出来并对上号,“是谭文士,您不在叔祖身边怎么到这儿来了?”
谭中垂下眼眸道:“谭某奉郎主之命回来解决一些事情。”
“不知是何事,”赵含章一脸关心的道:“现在朝廷流落在外,百姓离乱,叔祖为国为民操劳,不好再叫他为家事烦忧,我虽年幼,身边却还有几个得用的人,都是祖父留下的,或许可以帮一些忙。”
谭中见她一脸诚恳,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,毕竟两家的关系……实在是有些微妙。
赵淞一脸欣慰的看着赵含章,“正该如此,一族血脉就该和和气气,互相帮扶,你有这个心就很好,你祖父若知道也会很高兴的。”
赵含章矜持的笑,“所以信使来是为了……”
人不来的时候也就算了,她也不好写信去找赵仲舆,但现在人来都来了,她要是不努力一把,也太对不起自己的野心了。
赵淞也不隐瞒,将手边的单子递给赵含章,谭中阻止不及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含章接过单子。
赵淞道:“你叔祖让谭文士回来处理这些产业。”
他一副好心的道:“我听谭文士说,你叔祖把单子上不少的田地都给了你和二郎,这样的话,你们两家的田地多靠在一起了,你既然有心帮忙,不如帮他照看一下那些田地,他如今在朝堂效命,身边缺不得人,总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还耽误谭文士在此。”
赵含章一听,眉毛轻轻往上一扬,一肚子的话压下,直接应下,“好啊。”
赵含章拿着手中的单子看向谭中,似笑非笑的问道:“谭文士,叔祖想怎么处理这些田地和铺面?”
她笑道:“当时我拿洛阳的田产铺面和叔祖交换这边的田产铺面时,他可是说了,这些算做祖产,绝不会外卖的,现在叔祖改主意了?”
“当然不是,这是祖产,怎么可能售卖?”谭文士努力不去看赵淞瞬间严厉起来的眼睛,只看着赵含章笑道:“只是回来看看今年的收成,也问问族中的情况,看望五太爷以及三娘和二郎。”谭文士道:“三娘和二郎走失,郎主焦心不已,虽然已经收到信知道三娘和二郎平安,但还是想让我来再确定一次,郎主才能安心。”
谭中说了一堆废话,就是不接要把二房产业交给赵含章打理的话头,赵含章也懒得与他寒暄,将单子上的田地和铺面地址记下,卷了卷后交给他,“我也是回来看今年收成的,倒是巧,不如明天我们同行去地里看看?”
谭中看了赵淞一眼后笑着应下,起身恭敬的告辞。
他一走,赵含章就扭头问赵淞,“五叔祖,叔祖派谭中回来拿钱?总不能是真的要卖了祖产吧?”
赵淞看了傅庭涵一眼后笑道:“当然不是,
我们家还不至于困难成这样,有坞堡在,谁会卖祖产?” 傅庭涵便知道他在这里对方不好谈深的东西,于是找了个借口避出去。
走到院子里,他左右看了看,发现无处可去,他看了看建筑的密度,转身便朝一个方向去,那里房子密度不够,应该是花园。
果然,他走了不一会儿,穿过两道影壁便看到了花园。
赵铭正盘腿坐在凉亭里自饮,抬头看见傅庭涵,便笑着高声问道,“傅大郎君是独自来访,还是陪着三娘回来的?”
隔着半个花园,傅庭涵高声道:“陪三娘回来的。”
赵铭见他不拘礼节,倒是对他另眼相待了些,干脆招手,“过来陪我饮酒。”
傅庭涵上前去。
而前厅里的赵含章正一脸关心的问,“莫不是叔祖在外面出了什么事?”
“没出什么事,”傅庭涵不在,也就不存在家丑外扬的风险,赵淞直接道:“族长和伯爷跟着朝廷流落在外,手上有些不宽裕,因此派人回来拿钱。”
不过他们两房的现金多在洛阳,在西平这边,明面上并没有多少现银,产业很难马上变现。
相当于赵仲舆在和赵淞这个代理族长要钱。
赵仲舆是族长,赵济是伯爵,家族的资源本来也要倾向他的,赵淞对于掏族里的钱填给二房并没有意见,但赵仲舆要把所有产业收回去转而交给幕僚打理,他就很有意见了。
那是幕僚,是外人,能比得上族里人贴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