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随地。”
“我们手动不了。”林羌举了下双手,给他看铐子。
“关我屁事!还给你解裤子?”
“你给我打开,我去那边解决,回来你再给我戴上。你是不是怕外边太阳太大,把味道蒸发传到下边。”
绑匪看一眼外头,哼一声冷笑起来:“这女的真他妈没文化,雨天才有尿骚味儿呢哥教你!”
“是这样吗?什么时候下雨?”
“你想去吧。”
“明天?后天?你们能看天气预报吗?”
到这时,林羌的体力也已经透支得差不多了,还是要找话说,上厕所当然不是她的目的,她是知道聊得越多,越能捕捉到有用的信息。
但就因为她问题太多,挨了一巴掌,本来是能站住的,谁料突然犯了病,整个人失去平衡,栽进旁边石堆,额头被石片割出很深一道口子,血沿着眼角、鼻梁、唇线、下巴快速流下来。
“你干什么!”曹荭大喊一声,扑过去抱住了林羌。
“别他妈套话了!当我蠢呢?”绑匪骂完立刻走了,一秒都不再跟他们多待。这些绑匪好像被人教过,别跟他们说话。
林羌拿袖口擦擦血,闭上眼。
曹荭说:“这个幕后人不简单,把他们训得一个个嘴太牢了。”
“壤南闹了洪灾,南间最严重,周边很多县镇没能幸免。如果我们在壤南,为什么路上有雨,到这以后没雨了?”
“壤南也有几个县没闹灾。”曹荭关注得更多,告诉林羌:“壤南西北角几个县没事,因为更靠近西部。我们闺女前一段刚学这个,壤南西北角属高原山地气候了。”
林羌点头:“而且人烟稀少,自到这儿就没听到外部一丝声音。但这个烂尾楼是一般居民楼的规格,这种楼盖在没人的地方,卖得出去?”
“所以烂尾了吧。”
“有几种可能,资金链断了,投资商跑了,要不就是违建,没有政府批文。”
曹荭说:“大概率都有。政策一改,房地产都倒了。看癸县房子跳水多严重,房地产这行日薄西山了。”
“但这地方没人没车,建楼不像为了卖,更像洗钱、骗投资的。”
曹荭被她提醒,恍然想起,她之前看过的这一带烂尾楼的报道,扭头,看向林羌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。
专案组指挥中心。
组长说:“他们不在壤南,在壤南周边紧邻松江区的詹城!”
壤南荆谷别墅107幢322号。
胡江海终于松口:“壤南松江区再往西走,出了壤南,那个叫詹城的镇子。”
烂尾楼。
林羌睁开眼,说:“我们在詹城,壤南和甘西交界的小城。”
专案组把注意力从壤南拿走之后,绑架案果然明朗很多,正好靳凡传来消息,与他们确定的人质位置一致,便马不停蹄地展开救援。
靳凡车开得超出城市限速,红灯闯了一路,他也很好奇,为什么小城路上没有人,红灯还要这么久。就这样被拍了一路,这辈子驾考扣的分和罚款都交给了这条路。
四十个小时,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。
怪他,他应该跟她寸步不离的,他应该的,谁有她重要呢。
晚,十一点十分。
孩子昏睡不醒,曹荭也气若游丝,无计可施了。
四十个小时,三人如果只是挨饿受冻,也没那么难熬,是高强度的精神压力和身体的病痛来势汹汹,彻底压垮他们。
最后一次跟绑匪对峙后,他们所剩无几的体力又被抽走大半,人就一下担心起后事来。
曹荭说她一生喜洁净,这么死未免太不体面了。
林羌说没条件洗漱打扮了,不过不用担心,反正有入殓师。
曹荭不满意她这么说,在她手心打了一下。
林羌任她打,看着外头普通的夜空,说:“我和你死在这里,我们的故事一定被编得潸然泪下。但如果一男一女死在这里,就俗了,一定招来很多揣测和辱骂。”
曹荭靠在她肩膀,点点头:“是,情情爱爱总是被看不起。”
“所以幸好是我们俩。”
“可是为什么爱情低贱呢?”
“可能是唾手可得都廉价。”
“反正稍微有点别的成就就看不起人人都有的东西就对了。”
林羌闭着眼不置一言。
曹荭哭太多次了,眼泪都哭干了:“林羌,这辈子你欠我。”
“我下辈子还你。”
曹荭一手搂着她,一手搂着孩子:“但我原谅你了。”
林羌突然笑起来,笑得肩膀和胸脯一直在抖动,她闭上眼,说:“我还是为自己辩一句,这是绑匪的错,不是我的。”
曹荭也笑起来,胸脯也上下起伏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?我就是要你记住,你欠我。”
“那你要什么,我愿意还给你。”林羌看着头顶小月亮道